谢沉竟要这么羞辱她,让她给柳烟下跪?
江家倒了,父亲没了,母亲也成了这副模样。
谢沉对此不仅不闻不问,甚至还让她在这曾是他们婚房的地方,向柳烟下跪?
江慈做了一年有名无实的谢太太,本以为自己的心已经麻木了,可这一刻,竟还能这般揪着疼。
她努力眨眨眼,将眼中的那一点酸涩逼了回去,艰涩地开口:“谢谢!”
多年的情谊,到最后只换来一个这样的下场。
柳烟缓步走了出来,与谢沉肩并肩站在檐廊上,居高临下地看着她。
佣人都站在柳烟身后,看着站在雨雾中的谢太太。
雨骤然变大,天空炸了一道雷,大雨淋透了江慈一身。
冰冷透骨,冷到清醒。
所有人等着这曾经高贵骄傲的江家千金,亲手折断自己一身傲骨,向曾经卑微的渔女下跪。
江慈立在原地,咽下无数的哀戚与委屈,直直地跪了下去:“我江慈有错,望柳小姐和谢总不计前嫌,救我母亲!”
只要能救母亲,即使要她的命也无所谓。
她此生最大的错,只错在成为了他谢沉的妻子!
错在,不该爱上谢沉。
柳烟背脊挺直,眼神得意的看着大雨中下跪的江慈。
她比了个口型:你输了!
江慈看懂了她的意思,满心不甘上涌。
她不甘心,明明被算计的人是自己,今天却要这样来认错。
她不甘心,为什么曾经那样相爱的人,可以因为一次救命之恩就不爱了?
一股腥甜哽在喉间,江慈强压着,踉跄起身。
站稳后一转身,江慈心口忽然像刀绞过一般,一口鲜血,喷涌而出!
……
再醒过来,已经不知道过了多少天。
江慈只感觉浑身没有一点力气,嘴里也是苦的。
“刘医生,她的身体到底是怎么回事?”
谢沉的声音隐隐约约传来,听不出什么情绪。
江慈吃力地睁开双眼,听见一个医生支支吾吾开口。
“太太....病有些复杂,应该是身体太虚弱了,又受了寒,好好休养一段时间就可以了。”
她忽然放下心,来看病的不是沈濯,别人不了解她的身体,瞧不出什么毛病。
一年前她重伤之后,大病一场,忘了自己受伤的原因。
沈濯说她目前的情况,没几年好活了。
这次吐血,她有预感,只怕顶多也就能活个一两年。
谢沉见她醒了,刚要说出口的话又生生止住了。
明明她睡着的时候模样如此乖巧,可只要见着他,却总是像有一身的傲骨,怎么磨都磨不碎,跟她父亲一样,都曾未将他这个谢家家主放在眼里!
他冷下脸来,无情道:“祸害遗千年,之前年年去冬泳,也不见她出过什么事,怎么会因为淋一场雨就重病,装模作样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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